枝桠

是个cdd

【PP/宜霜】有何不可

*霜月生贺


边缘磨损泛白的发圈,一眼就知用了许久,或许早超出使用年限,橘黄布料掩藏下的松紧带不为人知地断裂,在主人头发上松开最后一丝牵连,顺顺当当地滑脱到地上。

跟在霜月后头进了办公室的宜野座没留意一脚踩上,在发圈边缘留下个规整的灰印。弯腰捡起,边掸灰边道歉。

“没事。”霜月回道。接过发圈拉扯两下,试探它是否还能完成一次使命,在确定松紧带已经完全断裂后,无可奈何地把发圈套在手腕上。

一旁围观了整场事故的六合冢从自己的备品中拿出黑色发绳递给霜月。

“先用这个吧,霜月监视官。”六合冢说。

“谢谢,弥生小姐。”霜月道谢。用手理了理头发,索性就这么束了个马尾。


第二天,霜月换上自己的发绳,仍旧束着马尾,手腕上橘黄发圈不见踪影。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丝毫没有更换发圈的迹象。其实只是太忙,连续几天密集响起区域压力警报,出动次数较往常成倍增长,值完班一到家就往床上扑,近乎于昏迷,常常睡一半,迷迷糊糊想起还没洗漱,梦游似起床往卫生间飘。

“大概是临近情人节。”宜野座分析。“独身人士对情侣的嫉妒。”

“不是有系统的相性适应诊断吗?”霜月先说,然后又毫不客气呛他“你这是猎犬的直觉,还是经验之谈?”

宜野座默不吭声看她一眼,转回头盯着显示屏,不再回话。

霜月觉得他看着有些郁闷,擅自认定是自己的胜利。

但也没法否认宜野座的话是错误的,接连逮捕的几个潜在犯后更验证了正确性。这些人既没犯事的胆量也没那体魄,只鬼鬼祟祟隐在暗处,眼睛盯住过往情侣,咬牙切齿。霜月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气恼。

区域压力警告的广播声引起了本能反射,一响起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

宜野座起身,把外套搭在手臂上,说:“这次的目标跟之前一样,我和霜月监视官出动就行了。”

“喂,你别擅自决定。”霜月不满。

“没问题吗。”六合冢询问。

“没问题。”宜野座边穿外套边回答。


目的地有很大的摩天轮,辐条灯柱交替变化颜色,肆无忌惮地播撒着光污染,除此之外就是人,熙熙攘攘的人群,活像是整个东京的人口都往这一块地方倾倒。

霜月看着这光景,先问一句:“怎么回事?”

“今天是情人节。”宜野座答,操作终端先联系唐之杜。

唐之杜很快指明测量到超过规定数值的色相的位置。

“具体目标就不清楚了,人太多了,抱歉。”唐之杜说。

“足够了,”宜野座说,看着终端显现的地图思考。“你能将独自乘坐摩天轮的人员轿厢位置标示出来吗?”

“这个没问题。”唐之杜说话有些含糊,大概叼着香烟。“有了,我把结果发给你。”

“怎么样了?”霜月给晾一边有些不耐烦。

宜野座把终端转向她,被红色线条标示的轿厢只有一个。

“你能确定吗?”霜月问。

“我毕竟是执行官的,思考犯人的行动是我的工作。”宜野座说。“总之,先用权限驱散摩天轮下的人群,监视官。”

“知道了。”霜月联系唐之杜用设备检修的名义让摩天轮停止接待客人。

Dominantor插在腰后枪套里,估摸着是用不上,但带着以防万一总归不是坏事。

摩天轮够大,转一圈能废不少时间,底下排队的人群散得七七八八,目标所在透明轿厢缓缓降到登舱平台边缘,里边人却安坐如山没一点要出来的迹象。眼瞧着就又要升上去,宜野座和霜月对视一眼,掏出Dominantor迈步上前打算直接逮捕,枪口透过玻璃对准目标时,明白无误地显示出超出规定值的犯罪系数。两人刚踏入轿厢,目标突然猛冲过来,像一早就认准两人中的女性是包围圈的薄弱点,撞开她跳到平台上,着急忙慌地混入人群中。霜月猝不及防给撞到座椅上,左侧肩膀疼得厉害,想着再不追人就该跑了,立马就要站起身,却被宜野座扳住右边肩膀按定。

“冷静点,霜月,这个高度跳下去会受伤的。”宜野座说。

这时间里轿厢又升了一段高度,离登舱平台越来越远。

“那该怎么办!”霜月负气地揉着肩膀,声音升一个调。

“现在只能先等摩天轮回到原点。”

霜月缓了缓摆弄起携带情报终端,联系上情报室“唐之杜小姐,刚才的潜在犯能够进行追踪吗?”

“知道具体人物就好办多了,追踪就交给我吧。”唐之杜很快回复“趁这机会你们可以好好欣赏一下风景。”说完利落地切断通讯。

欣赏风景的心情当然一丝一毫都没有,但景色就这么不设防展现在面前,天空越来越宽阔,左边海面撩起橙黄的线条,被切得只剩一角的落日像蛋糕胚的边角料。底下全息投影顺应时节映出恶俗的粉色心形巧克力。

轿厢还算宽敞,不至于非得面对面坐,霜月移到宜野座的对角线位置,一时间无事可做。

宜野座凝望着渐渐下沉的落日。

霜月瞟他一眼,问:“那家伙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吗?”

“大概在队伍散开后就发现异常了。”

“真够敏锐的。”

“你肩膀怎么样了?”

“没问题。”

对话戛然而止,这之后也没刻意找话聊,离开地面两人独处,即便全透明轿厢冲淡了封闭感,对方的存在感也层层堆叠,空气里弥漫难以言明的氛围,仿佛黏糊糊磨蹭着不肯断开的糖丝。

摩天轮转速缓慢却坚定,随高度上升一阵蚂蚁啮咬般的麻意缓缓漫上头顶。两人乘坐的轿厢终于通过最高点,开始向着地面徐徐下降。

脚踩到坚实地面后,霜月立马联系唐之杜,路线图很快传送过来,目标没趁这段时间逃走,仍在附近转悠。

“这家伙是笨蛋吗,一般来讲早该逃走了。”霜月发表感想。

“或许只是太过执着,不用想太多,监视官。”宜野座冷静提醒她不要深入思考。

摩天轮下人早散完了,邻近凭海栏杆处人头攒簇,稠密得像沙丁鱼罐头。

“顺便一说,巧克力商家为了回馈消费者在今晚举行了烟火大会。”唐之杜适时出现解惑。

霜月不满地啧一下舌。

要想追捕潜在犯非得穿过人海,密集人群大大拖慢了行进速度,转回头,宜野座被人流冲散,好在足够高,还能看到,但距离每时每刻都在拉长,让执行官消失在眼前毕竟是失职,霜月艰难地挤到他身边,抓住他手腕,就往外带。好不容易远离人群,立马放开手,两手扶住膝盖,大口喘息,二月的天毕竟还冷,呼出的气全变成白雾。

“执行官为什么还需要监视官帮忙!是猎犬的话就跟紧点啊!”霜月边喘边断断续续地说。

这话近于责骂,宜野座也坦率地道了歉。手腕处还残留温热触感,宜野座与血缘关系者之外长时间身体接触少之又少,不像Dime湿热柔软的舔舐,而是干燥带年轻生命的搏动,剧烈运动后升高的体温像烙印一样。

潜在犯躲藏在树冠阴影下,毫无防备,似乎也顾不上警戒周围,两人悄没声地包围上去,宜野座赶在被注意到前抓住对方手臂,反拧到背后,目标除了嗷嗷叫的份再说不出话。折腾一个傍晚的事件就这么解决,颇像个虎头蛇尾的故事,看到末尾一回想只觉得没意思,纯属浪费时间。

宜野座将潜在犯押送到停在外围的护送车,霜月不顾形象地坐在花坛边缘砖块上休息。隔着车道对面人声鼎沸欢欣鼓舞,这边却静得像午夜凌晨街道,对比相当分明。大楼间隙冷风吹得体感温度骤降,霜月更紧地合上外套。

“监视官。”宜野座护送完潜在犯,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可以回去了?”霜月起身双手伸过头顶舒展身体。

手还没放下,一个牛皮纸袋就凑到脸跟前,“什么?”霜月带些迟疑地问,下意识先接过。

“生日快乐,霜月。”宜野座恳切地祝贺。

霜月看他表情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但仍嘴硬:“这是贿赂吗?”

“金额可够不上贿赂,你拆开看看。”宜野座面上带笑。

是完全一样的橘黄发圈,只不过毫无时间刻下的痕迹,簇新的布料还发硬,握在手上微微扎手。

霜月盯着它看,磨蹭半天挤出一句“谢谢”,话还恰好被猛地升空的烟花爆裂声掩了过去。

宜野座眼带疑惑看她,霜月转脸去看烟花。

两人并肩站着看烟花拖着白色尾巴升上半空绽成绚丽的光点,海风吹来的海潮香气夹着火药味,还捎带着人群欢快的声浪。

天气还冷,手冻得要发僵。霜月解开束起的长发换上橘黄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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